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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陛下的白月光我就喜欢作死第71章 旧宫尘封新影如炽

高德胜的话如同在萧彻冰封的心湖上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那些被强行压抑的、关于沈清弦的纷乱思绪便如同找到了出口的暗流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动。

为何求去? 赤子之心? 影子…… 这几个词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交织着沈清弦含泪质问的脸她悠闲拨琴的模样她挡在他身前的身影……这一切与他记忆中那抹皎洁如月光、温婉柔顺的身影格格不入。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究欲驱使着他在一个午后屏退了所有随从独自一人走向了皇宫西侧那座久已无人居住的宫殿——揽月轩。

这里曾是他为柳如烟精心准备的居所。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曾寄托着他年少时最真挚的情愫。

自柳如烟香消玉殒后这里便被完好地封存起来除了定期洒扫的宫人再无人踏足成了宫中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一座华丽的衣冠冢。

负责看守的老太监见到陛下突然驾临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地叩头手忙脚乱地取出沉重的铜钥匙打开了那把早已锈迹斑斑的大锁。

“吱呀——” 沉重的宫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淡淡冷香(过去熏香残留)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棂投射进昏暗的殿内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微尘如同时光的碎屑。

萧彻抬手示意老太监和高德胜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迈步走了进去。

殿内的陈设依旧华丽却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鲛绡帐幔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静静地垂落着;紫檀木的家具雕刻精美边角却已有了磨损的痕迹;多宝格上摆放的珍玩古器也显得黯淡无光。

一切都定格在了数年前的那个瞬间死气沉沉了无生机。

他缓步走着脚步落在积尘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目光掠过熟悉的琴台那里曾摆放着柳如烟最爱的焦尾琴她总爱坐在那里为他弹奏清雅平和的《幽兰操》眉目低垂姿态娴静。

记忆中的画面清晰而美好如同上好的工笔画每一笔都勾勒着完美。

可当萧彻试图去感受那份心动时却发现那份感觉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和遥远。

就像隔着一层磨砂的琉璃能看到轮廓却触不及内里的温度。

他走到窗边那里曾放着一个小小的绣架。

柳如烟女红极佳常在这里为他绣制荷包、帕子针脚细密图案雅致。

他记得她低头穿针引线时颈项弯出优美的弧度神情专注而温柔。

可此刻看着那空荡荡的绣架他脑海中浮现的却不是柳如烟而是沈清弦那日坐在石榴树下笨拙地、甚至有些粗暴地扯着绣线绣出一只歪歪扭扭、堪称“抽象”的鸭子(她说是鸳鸯)还理直气壮地说“意境到了就行”的模样。

她那副明明做不好、却偏要尝试还自带一套歪理邪说的样子当时让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此刻回想起来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微微牵动了一下。

他猛地收敛了神色眉头紧锁。

怎么会想起她? 在这个充满如烟回忆的地方怎么会想起那个处处与如烟相反、粗野又气人的沈清弦? 他强迫自己继续回忆。

回忆与柳如烟花前月下的盟誓回忆她温言软语的关怀回忆她临终前握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嘱托…… 那些画面依旧存在情感也依旧存在那是一种深刻的遗憾与怀念是刻在骨子里的白月光。

但不知为何当这些记忆与近来关于沈清弦的种种重叠时柳如烟的形象那完美无瑕的、如同月光般清冷皎洁的形象开始变得有些……单薄甚至……有些苍白。

她永远是温柔的顺从的优雅的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精美瓷器。

她不会像沈清弦那样顶撞他不会用那种带着刺的目光直视他不会做出弹奏古怪曲子、种地、甚至自请废黜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柳如烟是他心中一个美好的梦一个逝去的符号。

而沈清弦…… 萧彻的眼前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那张脸。

是她在御花园里面对林婉儿的陷害不急不缓一句“臣妾若推人定选个水深无人处”的反讽那双眼睛里闪动的不是恐惧而是近乎顽劣的狡黠。

是她在秋狩遇险时明明自己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他身前那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是她在金銮殿上捧着那卷请废奏疏泪光点点却字字如刀质问他“留的是影子还是臣妾”时那份混合着委屈、不甘和破釜沉舟的尖锐。

是她在长春宫里看似悠闲度日实则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偶尔会掠过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与……一丝不易捕捉的脆弱。

这些画面如此鲜活如此生动带着强烈的情绪和生命力如同浓墨重彩的油画霸道地覆盖了那些日渐褪色的工笔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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