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界革命第92章 百姓的血泪
却说益州自桓温执掌朝政以来便成了这位权臣三次北伐的基石与血库。
旌旗所指非为恢复中原之社稷实乃累积其登临九五之阶的资本。
千里之外的建康城阙回荡着北伐的慷慨檄文而益州的青山绿水间浸透的却是民夫的血泪与田野的哀鸣。
成都刺史府衙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仓曹参军紧锁的眉头。
他面前摊开的竹简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冷硬的数字: “第三次北伐征发民夫三万归者不足七千。
途中病溺、逃亡、被掠者计一万三千余。
直接战殁、病亡于军伍者约五千……” 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仿佛每个数字都带着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还仅仅是最近一次。
三次北伐叠加益州付出的是近六万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曾是田间挥汗的农夫是坊市穿梭的工匠是某个女子的丈夫某个孩童的父亲。
如今他们化作了北伐功劳簿上模糊的背景化作了益州城乡随处可见的缟素与荒芜。
参军推开窗夜色下的成都不复往日繁华。
远处隐约传来妇孺的哭声那是又一个家庭接到了亲人殒命的噩耗。
他想起白日里巡视乡野所见:昔日良田蒿草过人;废弃的村落断壁残垣间唯有野狐出没。
都江堰的渠首虽依稀可见当年李冰父子的伟绩但水道上淤泥堆积竹笼破损灌溉之利十不存五。
官仓虽因严苛“劝课”尚有些许存粮但民间早已是“家无三日之储”。
《华阳国志》中那句被上司整日挂在嘴边的“劝课农桑”此刻听来是何等的讽刺与无奈。
这非是鼓励而是竭泽而渔的鞭笞。
蜀锦的织机声也稀疏了许多。
锦官城昔日“伎巧之家百室离房机杼相和”的盛景不再。
熟练的工匠或被征去打造军械或死于徭役或举家南逃。
桑园荒废蚕事凋零连供应宫廷的份额都难以凑齐。
市场萧条通往荆湘的商路时断时续那些曾经价值千金的美丽丝绸如今大多积压在库蒙上了厚厚的尘埃。
人口不仅仅是数字。
是田间劳作的脊梁是织机前灵巧的双手是传承学问与技艺的薪火。
如今青壮男子十去六七村落里多见妇孺老弱男女之比例严重失衡婚嫁几绝。
知识的灯火也在风中飘摇官学早已停办多时偶有耆宿聚徒讲学门下亦多是寥落。
战乱与徭役带走的不只是生命更是这片土地积攒了数百年的元气与文脉。
与益州核心地带的凋敝形成对比的是北境连绵的群山之中一丝微弱的生机正在艰难维系。
氐族首领符健自那年被神秘高人吴笛释放并晓以利害后便带领着一部分愿意遵循“和睦”之道的族人迁居于此。
他们倚靠险峻山势结寨而居开垦着贫瘠的坡地狩猎采集勉强度日。
生活依旧艰难山外的动荡时时常来冲击。
桓温的征粮队也曾到过山脚但面对崎岖的山路和氐人依仗地利摆出的戒备姿态往往也只能悻悻而归。
符健牢记吴笛的告诫严格约束部下绝不主动下山劫掠汉民甚至偶尔会用山中的药材、皮货与周边胆大的汉人村民进行些微小的、静默的物物交换。
夜深人静时符健会抚摸着一把吴笛留下的、刻着奇异纹路的青铜短剑回想起那位恩人深邃的目光和话语:“杀戮与掠夺是回旋镖一味杀戮汉人觉醒反抗终究回旋伤了自己。
为了免于灭族与汉人和睦学习他们的长处方能寻得族群存续之根。
” 他望着山下那片同样在苦难中挣扎的益州平原心中复杂。
他同情那些汉人百姓的遭遇也更加坚定了带领族人走这条艰难却充满希望之路的决心。
他的部落像乱世中的一叶孤舟小心地规避着风浪等待着或许存在的彼岸。
就在益州沉溺于绝望的深渊时关于南面荆州的消息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阳光一点点渗了进来。
最初是商旅间隐秘的流传然后是逃荒过去的百姓托人带回的口信最后甚至连官道上往来的、面色灰败的驿卒都在私下交头接耳。
消息的核心是两个人名:王猛祖逖。
传闻说他们在荆州、襄阳之地施行了如同上古圣王般的治政。
那里没有无休止的征发没有苛捐杂税。
官府组织流民开垦荒地分发农具种子人人都能有地种秋收之后家有余粮。
工匠们被组织起来进入官营的作坊不但衣食无忧技艺精湛者还能获得奖赏。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里的孩童无论贫富竟然都能进入乡塾免费读书识字!还有那传说中的“免费医疗”官立医馆收纳病患施药诊治分文不取…… “知道吗?桓大司马……哦不桓温那奸贼在襄阳吃了大败仗!二十万大军呐灰飞烟灭!” 酒肆里一个胆大的汉子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中的快意。
“活该!让他穷兵黩武拿我们益州儿郎的性命不当回事!” 旁边的人立刻附和眼中闪烁着积蓄已久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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