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崇祯第192章 枕木与血汗
在百万民工聚集之前第一批踏上征途的是来自工部都水司、天工苑以及日月集团测绘局的联合勘探队。
他们背负着经纬仪、水平仪、标尺和沉重的图囊在帝国最险峻的山水间为钢铁巨龙描绘出最初的筋骨。
秦岭段勘探队员沈知白(天工苑年轻匠师)和向导老何(当地老猎人)正悬在千仞绝壁上用绳索吊着测量崖壁的角度。
脚下是云雾缭绕的深渊鹰啸声在谷中回荡。
一阵狂风袭来沈知白险些脱手是老何用猎刀死死钉入岩缝的绳索救了他一命。
晚上他们蜷缩在岩洞里借着篝火整理数据老何看着图纸上那些蜿蜒的标记咂舌道:“娃娃这路……真要从这鬼神都不走的地方刨出来?” 沈知白擦着镜片眼中是技术者的执拗:“何叔陛下说了路通则民富国强。
再难也得量出来!” 几天后老何在探路时坠入深涧尸骨无存。
沈知白将他的猎刀插在勘探点的最高处继续前行。
勘探队的报告里每一里线路的走向都标注着血与泪的代价。
随着勘探路线确定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但这次的对象是大自然。
崇祯皇帝旨意明确:以工代赈招募流民;以俘代役改造战俘;军工作业攻坚克难。
近百万筑路大军如同蚁群涌向各条规划线上的“鬼门关”。
秦岭隧道群这是联通关中与蜀地的咽喉。
数以万计的民工和战俘在陡峭的山坡上搭起脚手架和之字形的运料便道。
他们用最原始的铁镐、钢钎、大锤一点点地凿击着坚硬的花岗岩。
号子声、锤击声、监工的鞭哨声、石料的滚落声交织成一曲悲壮而残酷的乐章。
炸药成了加快进度的“神器”。
“放炮咯——!避炮咯——!” 尖锐的铜锣声响起工人们慌忙躲进避炮洞。
沉闷的巨响接连传来 山体震颤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然而悲剧总是不期而至。
一次哑炮事故中一名工头上前查看炮突然炸响整个人瞬间消失只在岩壁上留下一片暗红。
哑炮、塌方、岩爆……死亡如影随形。
工地旁的新坟很快连成了片。
但第二天活着的人又会默默地拿起工具继续向前。
他们是为了朝廷微薄的工钱和口粮也是为了家人能活下去的希望。
长江三峡“夔门天险”大桥的桥墩基础施工更是人间地狱。
民工们乘着小船在激流中打桩稍有不慎便船毁人亡。
“水鬼”(潜水夫)腰间缠着绳索潜入冰冷的江底清理礁石许多人下去后再没上来。
水泥这种新材料被大量应用民工的双手因长时间接触水泥浆而溃烂被称为 “烂手病” 但无人可以休息。
炸药的广泛应用是这场建设狂飙的双刃剑。
它极大地提高了效率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惨烈。
在开凿云贵高原的漫长隧道时一次特大塌方发生了将上百名正在作业的民工和数名天工苑的技术员活埋在内。
救援持续了三天三夜当通道最终被挖通时只救出寥寥数人。
现场总督工的军官在给孙元化的急报中写道:“……塌方处血肉与岩石混杂几无法分辨……然工期紧迫只得清理后另开工作面昼夜不息……” 报告冷静而残酷生命的消逝在宏大的工程面前似乎只是一组需要尽快弥补的数字。
工地上也存在着森严的等级。
以工代赈的流民最为辛苦地位最低;战俘营(多为原八旗降兵和西南土司叛军)条件最恶劣监管最严死亡率最高;而铁道建设兵团的士兵和日月集团招募的熟练工匠则待遇较好负责技术活和关键工程。
阶级与命运在工地上赤裸裸地呈现。
尽管环境艰苦死亡随时降临但在这片巨大的人间炼狱中也闪烁着人性的微光。
一名叫春妮的妇女丈夫死于塌方她带着幼子没有离开而是在工地旁支起一个小茶摊为过往的工人提供一碗热汤。
她说:“娃他爹埋在这路底下俺得看着这路通喽告诉他一声。
” 夜晚工棚里识字的文书会给大伙念《大明报》上关于铁路通车的消息讲述火车如何一日千里讲述外面的世界。
这些故事成了支撑许多人活下去的念想。
他们模糊地知道自己在参与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尽管代价是自己的血肉之躯。
崇祯十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秦岭的第一条长隧道终于贯通了;夔门的第一个桥墩终于露出了水面。
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勘探队损失了三成人员民工伤亡更是不计其数。
铁路督办大臣孙元化巡视工地时看着眼前绵延不绝的坟茔和那些面容枯槁、眼神却依然带着一丝渴望的民工对随行官员沉痛地说:“今日我等所辅之每一根钢轨所枕之每一根枕木其下皆是血肉之基。
后世子孙乘坐火车风驰电掣之时当时刻铭记!” 帝国的钢铁动脉正是在这百万民夫的血汗与尸骨之上一寸寸地向前延伸。
他们是无名的基石用最原始的力量和最坚韧的生命托起了那个名为“崇祯中兴”的宏伟时代。
火车未来的轰鸣声注定将掩盖他们曾经的号哭与叹息但历史不应忘记这钢铁奇迹的背后是枕木之下无声的血汗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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