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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第256章 我还活着所以她们必须被记住

春桃的梦魇是从第三日寅时开始的。

我守在她榻前打了个盹忽被一声压抑的呜咽惊醒。

烛火在风里打旋映得她额角全是冷汗睫毛抖得像被雨打湿的蝶翅。

她的手指死死抠进锦被指节泛着青白嘴角又渗出那丝极淡的血在素白的枕头上洇成一点朱砂。

春桃。

我握住她发抖的手轻轻拍她手背是我清棠。

她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喉间发出含混的音节像是在念什么名字又像是被人掐住喉咙的呜咽。

我凑近些听见她牙缝里漏出几个破碎的词:阿...菱...绣...花... 我心口一揪。

前日替她擦嘴角血渍时我摸到她掌心有极细的针孔当时只当是做女红不小心扎的如今想来——她总说有些困原是在替那些死不瞑目的亡魂开口。

天刚擦亮我就让人去请周瞎子。

那老头背着个褪色的青布包袱进门时鞋底沾着晨露看见春桃的模样便重重叹气:姑娘这丫头是拿自己做了活祭坛。

他枯瘦的手指搭上春桃腕脉眉峰越皱越紧:七十二道怨念缠着她的任督二脉每道都在喊名字...可没人记得她们是谁。

他抬眼时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一瞬就像当年相府后院那口老井填了十七个丫头的尸首如今连井台都被拆了谁还知道井下埋的是活人? 我替春桃掖了掖被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能解吗? 解是能解。

周瞎子从包袱里摸出个青铜罗盘得用她的命换她们的名。

他指腹蹭过罗盘边缘您若能让这七十二人重见天日怨念自散。

我望着春桃苍白的脸她睡梦中仍攥着我的袖口指节泛青。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飞过檐角铜铃轻响——原主被淹死的那天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声响? 是不是也有丫头想替她喊冤却被堵了嘴? 建祠堂。

我突然开口西园那片荒草地推倒原来的花房。

周瞎子愣了:祠堂? 无顶的。

我望着窗外阴云梁柱不雕龙凤只刻七十二个空白牌位。

我转头看向春桃她睫毛上还挂着泪她们活着时见不得光死了...总得有个地方能被人念着名字说话。

建祠堂的木楔子打进泥土时春桃能下床了。

她扶着门框看工匠们立起粗木柱子我递过帕子替她擦汗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比前日暖了些。

小姐。

她声音哑哑的要召全府婢女吗? 我点头:凡能说出一位代命婢生前事迹的赏银十两。

她眼睛亮了一瞬又暗下去:她们...敢说么? 她们敢。

我替她理了理耳边碎发因为我站在这里。

第一日祠堂里只有穿堂风。

第二日廊下站了七八个老婢女缩着脖子互相推搡。

第三日未时西角门吱呀一声进来个头发斑白的洗衣妇。

她手里攥着块蓝布帕子指节肿得像老树根走到我面前时膝盖直打颤:奴...奴记得阿菱。

春桃扶着柱子站直了指尖在胸前轻轻比画——她在学手语。

阿菱十三岁进府。

洗衣妇的声音抖得厉害最爱偷摘后苑的桂花说要酿蜜给厨下的小豆子。

后来...后来她说想去绣坊学绣花第二日就被夫人房里的妈妈叫走了。

她突然捂住嘴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再后来井里漂起块带血的绣帕是阿菱绣的并蒂莲。

我拿起笔墨汁在牌位上晕开。

两个字写完时春桃的手语刚好结束最后一个动作。

她望着牌位嘴角轻轻扬起像替阿菱笑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

第四日有个粗使丫头哭着说:奴表姐阿月替三小姐挡了刺客一刀血浸透了春衫夫人却说是染了时疫用草席卷去乱葬岗了。

第五日管库房的老嬷嬷抹着泪:当年给大姑娘绣嫁衣的巧娘阿秀八个月的身子还跪在地上穿金线后来...后来血把金线都染红了。

春桃的手语越来越流畅。

她站在牌位前手指随着每段故事翻飞有时笑有时哭有时替阿菱比画摘桂花有时替阿月比画挡刀的动作。

第七日辰时最后一个牌位写完时祠堂地面突然发出细微的裂响。

小姐!春桃指着地面。

青石板缝里渗出暗河的水泛着幽蓝的光。

水面漂着无数红丝线每根丝上都缠着米粒大的金纹——正是那日在地宫看见的归命纹。

周瞎子摸着胡子笑:地脉通了。

这些红丝原是锁她们魂魄的如今...该断了。

我取下头上母亲遗留的木簪拔下几缕头发混着族谱里被王氏烧毁的残页灰烬用红丝线织成一面网。

千丝判的虚影在网前浮现声音像碎玉相击:此网承思念可渡亡魂音。

当夜暴雨倾盆。

我守在祠堂里春桃靠在我肩头手心里还攥着写满名字的纸。

惊雷炸响时忆网突然剧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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