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大明第245章 药危抉择 非常之法
弘治十七年的初夏西山“微菌研究所”内希望与绝望如同冰火交织煎熬着每个人的神经。
DL-73灰色链霉菌的粗提物在感染结核的豚鼠身上展现的疗效毋庸置疑萎靡的动物精神好转肿胀的病灶区域肉眼可见地缩小。
这缕曙光曾让所有研究员欢欣鼓舞。
然而紧随其后的毒性数据却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陆师高剂量组肾脏损伤明确尿液潜血强阳性部分鼠只已近衰竭边缘……” “长期给药组观察到行为异常对声音刺激反应迟钝平衡木实验多次失败……推测药物损伤听神经及前庭功能。
” 肾毒性耳毒性。
这两个在陆仁原本时空中与早期链霉素如影随形的词汇如今化作了冰冷的实验记录沉重地压在了案头。
实验室里先前那点振奋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灼的凝滞。
是继续投入难以预估的时间去攻克纯化工艺以求将那附骨之疽般的毒性降至最低?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更久。
时间恰恰是他们最奢侈的东西。
还是……选择那条更直接也更危险的道路? 没人轻易开口。
用已知有毒的粗提物进行人体试验这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未知风险与陆仁一直以来倡导的“严谨”、“可控”原则背道而驰。
“嘀嗒——嘀嗒——” 电报机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译码员再次匆匆而入递上的电文来自司礼监措辞虽依旧保持着宫廷的最后一层遮掩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急迫已近乎哀恳: “陛下昨夜咳血盈盏气息促迫圣心震恐御前诸医束手唯以参附勉力维系。
闻西山‘微菌’已见奇效皇后悲泣不止问:陛下之疾尚有几日可待?良药何时能达天听?望陆卿念陛下知遇之恩社稷倚重之深火速施为以解倒悬!”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刺在陆仁的神经上。
他仿佛能透过这电文看到乾清宫内摇曳的烛火下那位勤政贤明却已油尽灯枯的君王痛苦的模样看到张皇后那泪眼婆娑的绝望。
帝国的稳定改革的延续以及那份沉甸甸的知遇之情都与他日益衰弱的呼吸紧密相连。
压力无形却磅礴通过这根他自己亲手推动建立的电报线路从紫禁城深处汹涌而来化作实质般的重量几乎要将他压垮。
陆仁独自坐在书房面前是摊开的数据——代表希望的疗效曲线与标示危险的毒性柱状图并列构成一幅残酷的生存概率图。
他来自一个有着严格伦理规范的时代那里“知情同意”、“不伤害原则”是医学研究的基石。
然而此刻这些基石正在被名为“现实”的洪流猛烈冲刷。
“坚持完成所有临床前安全评价……”他低声自语这是最稳妥、最符合他认知的道路。
但弘治帝那持续恶化的病情就像沙漏中飞速流逝的沙粒无情地提醒他时间不在他这边。
“直接用于陛下……”这个念头刚浮现那些豚鼠尿血、失聪、蹒跚的画面便立刻涌入脑海。
这不仅是在拿皇帝的性命做一场胜算渺茫的赌博更是对他内心深处科学信仰的一种玷污。
就在他陷入两难几乎被内心的拉锯撕裂时书房门被猛地推开。
太子朱厚照站在门口往日的神采飞扬被一种近乎疯狂的焦灼取代眼圈通红声音因急切而嘶哑: “陆师傅!不能再等了!父皇……父皇他又咯血了!电报里说的!太医院那帮庸医除了让静养还会什么!DL-73不是有效吗?为什么不用!到底在等什么!” 陆仁深吸一口气将记录着毒副反应的报告推到他面前试图让他理解其中的凶险:“殿下请看清楚。
此物虽能抑菌但其毒性猛烈尤其伤肾损耳若贸然用于陛下龙体后果不堪设想……” 朱厚照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脸色白了白但他随即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属于储君的、不容置疑的狠厉与决断:“那就先找人试!找那些本就该死的人试!诏狱里刑部大牢里多的是秋后问斩、恶贯满盈之徒!用他们来试出安全的剂量!能用他们的命换来父皇一线生机是他们的造化!” 用死囚试药! 朱厚照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陆仁现代人的认知壁垒上。
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在“忠孝”压倒一切的价值体系里那些已被法律判定死刑的囚犯其剩余的生命价值似乎天然可以被征用用来为帝王铺就一条可能的生路。
陆仁身体微微一僵。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悉心教导、引向科学之门的少年此刻却如此自然地提出了一个充满时代局限性的冷酷方案。
他想反驳想告诉朱厚照即使是死囚其作为“人”的基本权利也不应被如此轻易地剥夺用于实验这违背了更深层次的人道原则。
但话语卡在喉咙里。
他看到了朱厚照眼中不仅仅是冷酷更有身为人子面对父亲濒死的巨大痛苦、无助以及不惜一切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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