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115章 脉
黑暗。
粘稠的、仿佛有重量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裂缝狭窄得令人窒息只能匍匐前进。
冰冷的岩石摩擦着身体伤口被一次次刮蹭带来尖锐的刺痛。
每一次呼吸都吸入带着浓重土腥和霉味的空气肺叶像被粗糙的砂纸摩擦。
耳边只有自己和其他人粗重、压抑的喘息还有身体与岩石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在逼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陈渡爬在最后肋骨处的刀伤随着每一次前行的动作而阵阵抽痛温热的血浸湿了里衣粘在皮肤上冰冷后又变得黏腻。
他能清晰地听到前方老哑巴因为伤势沉重而发出的、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闷哼听到老鬼偶尔因碰到伤口而低低的咒骂听到水虺压抑不住的、因为恐惧和疼痛导致的牙齿打颤声以及吴念清那明显体力不支、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没有人说话。
保存体力和辨别方向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
身后的追兵似乎没有立刻钻进来或许是在整顿或许是在寻找其他路径但这暂时的安宁反而更加折磨人因为不知道哪一刻身后就会突然出现火光和杀戮。
爬了不知道多久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重复的机械动作中失去了意义。
就在陈渡感觉肺部火辣辣地疼几乎要喘不过气时前方似乎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岩石和泥土的气息——是风!带着草木和湿气的、流动的风! “前面……有出口!”老鬼嘶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
这个消息如同强心剂让几乎力竭的几人又生出了一点力气爬行的速度稍稍加快。
然而越靠近那风来的方向裂缝反而变得更加狭窄和复杂出现了岔路。
一条稍微宽阔些但风声微弱;另一条极其狭窄几乎要侧身挤压才能通过但那带着生机的风却明显是从那里吹来。
“走哪边?”老鬼停下来喘着气问。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水虺在后面带着哭腔道:“走宽的!宽的容易出去!” 吴念清喘息着没有发表意见。
陈渡沉默着他伸出手仔细感受着两条缝隙中空气的流动和湿度。
宽的通道风小带着一股陈腐的淤塞气味;窄的通道风虽细却清新隐约还能听到极远处若有若无的……水声? 他忽然想起吴念清塞给他的那个青铜罗盘。
摸索着从怀里掏出来入手一片冰凉。
在这绝对的黑暗里肉眼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但他用手指细细摩挲着罗盘的表面感受着那刻度的凹凸和指针的轻微颤动能感觉到指针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微微偏向那条狭窄的通道。
是磁石?还是别的什么?陈渡无法确定但这微弱的指向结合他对风和水声的判断让他做出了决定。
“走窄的那边。
”他的声音因为疲惫和伤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什么?那么窄!卡住了怎么办?”水虺失声道。
“想走宽的随你。
”陈渡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再多言率先向着那条狭窄得令人心悸的缝隙挤去。
老鬼啐了一口骂了句娘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上了陈渡。
老哑巴沉默地紧随其后。
水虺看着他们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又回头看了看那条相对“宽敞”的通道脸上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对身后未知追兵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咬咬牙也跟着挤进了窄缝。
吴念清看着手中的包袱又看了看那两条仿佛代表着生与死的岔路最终苦笑一下低声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却也认命般地侧过身艰难地挤了进去。
窄缝果然极其难行岩石粗糙棱角分明需要完全侧身收紧腹部一点点地挪动。
衣服被撕破皮肤被划出新的血痕。
每前进一寸都异常艰难。
但那股清新的风确实越来越明显水声也似乎更清晰了些。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力气即将耗尽绝望再次袭来之时前方突然豁然开朗! 他们挤出了裂缝落入一个稍微宽敞些的、依旧黑暗的地下空间。
脚下不再是岩石而是松软的沙土和砾石。
空气流通了许多带着明显的水汽和凉意。
耳边那隐约的水声此刻变得清晰可闻——是地下暗河流动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水虺瘫倒在沙土上带着哭腔喊道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暂时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老鬼和老哑巴也靠着岩壁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处理着身上新增的伤口。
陈渡没有放松警惕他站在原地适应着眼前的黑暗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的一部分空间很高看不到顶只有无尽的黑暗。
暗河在某个方向流淌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产生回响。
吴念清最后一个挤出来几乎是虚脱地跌坐在地抱着他的包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许体力。
老鬼摸索着想重新生火却发现火折子在刚才的逃亡中早已湿透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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