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85章 海药
药味很冲带着海腥气。
陈渡趴在竹榻上背后的布带被一层层解开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火辣辣地疼。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俯身查看他的伤处手指干瘦却稳当是林震东口中的孙先生。
“刀口深沾了脏水有些溃脓。
”孙先生声音平淡打开随身带来的木药箱里面不是常见的草药多是些瓶瓶罐罐装着各色粉末和膏体气味独特。
“好在老海处置及时用了海螵蛸粉止血不然你撑不到这里。
” 他取出一把小银刀在油灯焰上燎了燎动作麻利地刮掉伤口周围腐坏的皮肉。
陈渡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鬓角。
小栓在一旁看得小脸发白紧紧攥着衣角。
刮净腐肉孙先生又从一个黑陶罐里挖出一大坨墨绿色、质地粘稠的药膏仔细敷在伤口上。
药膏触体冰凉竟奇异地压下了那股灼痛感。
“这是海藻膏加了几味深海药材拔毒生肌最是好用就是味道难闻些。
”孙先生一边包扎一边慢悠悠地说“你这伤得静养半月不能再奔波劳碌更不能沾水。
” 陈渡心里一沉。
半月?他们哪里等得起? 孙先生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包扎好伤口净了手淡淡道:“命比什么都重要。
林家既然收留了你们就不会不管。
安心养着吧。
”说完便提着药箱出去了。
老海安排他们住在一处僻静的小院里有两间厢房院子里有口井还种着几丛耐盐碱的灌木。
每日三餐有哑仆准时送来饭菜简单却干净偶尔还有鱼汤。
小栓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脸上渐渐有了肉也开始敢在院子里小心地活动了。
陈渡却心急如焚。
背后的伤在海藻膏的作用下痛感渐消开始发痒这是愈合的迹象但速度远不够快。
他每日大部分时间只能趴着或侧卧活动范围仅限于这间小屋和小院。
林震东自那日之后再未露面。
老海倒是偶尔过来给他带点外面听来的零碎消息或是丢下几本闲书但绝口不提木匣和四海货栈的事眼神里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
陈渡知道林家还在观察他。
交付木匣只是第一步取得真正的信任路还长。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
小栓在井边玩水陈渡靠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被海风吹得摇晃的树影心里盘算着等伤再好些该如何向林震东打探去泉州的事以及……阿青的下落。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老海沉稳的步子也不是哑仆轻悄的动静。
陈渡警觉地抬起头。
进来的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利落的蓝色劲装眉眼与林震东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凌厉眼神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傲气。
他手里拎着个小酒坛目光在院里一扫落在陈渡身上。
“你就是我爹捡回来的那个小子?”年轻人开口语气不算客气“叫什么来着?陈渡?” 陈渡撑着门框想站起来背后的伤却让他动作一滞。
“林少爷”他依着老海之前的提醒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林震东的独子林破浪“晚辈有伤在身失礼了。
” 林破浪摆摆手浑不在意地走到井边拿起木桶打了半桶水自顾自地洗了把脸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
他甩了甩头走到陈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说你从北边来一路被四海那帮杂碎追得像条丧家之犬?” 他的话刻薄陈渡皱了皱眉没接话。
林破浪嗤笑一声将手里的酒坛放在地上:“怎么?不服气?你以为把那个破盒子交给我爹就成了林家的功臣了?” 陈渡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晚辈不敢。
呈送木匣是完成长辈嘱托不敢居功。
” “长辈嘱托?”林破浪弯腰凑近陈渡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什么狗屁嘱托?不就是想借我们林家的手去对付袁老狗和四海吗?拿我们当刀使?” 陈渡心头火起但强行压了下去:“林少爷言重了。
木匣中之物关乎社稷民生关乎无数被四海迫害之人的冤屈。
林家若觉为难晚辈伤好后自会另寻他法绝不连累。
” “另寻他法?”林破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凭你?还有这个拖油瓶?”他指了指旁边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小栓“离开林家你们活不过三天!” 他直起身踢了踢地上的酒坛:“这是渔民酿的土酒烈得很敢喝吗?” 陈渡看着那酒坛又看看林破浪挑衅的眼神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喝酒。
他沉默片刻伸手去拿酒坛。
背后的伤口因这个动作被牵扯一阵刺痛但他面不改色拍开泥封仰头灌了一大口。
酒液辛辣如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呛得他猛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背后伤口更是针扎一样疼。
林破浪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就这点能耐?” 陈渡抹了把呛出的眼泪稳住呼吸再次举起酒坛又喝了一口。
这一次他忍住了咳嗽只是脸色憋得通红额上青筋跳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河葬第85章 海药来源 http://www.aybqz.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