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开局骊珠洞天福缘遍地第一百一十章 牵连
山巅之上一个背着破旧行囊的穷酸老秀才突然停下脚步。
他那只快要落地的草鞋悬在半空鞋底距离地面仅剩发丝般的距离却怎么也踩不下去了。
咦? 老秀才挠了挠花白头发眯眼望向四周。
以他所在的山崖为圆心方圆十里外的虚空中突然浮现出千万缕银白剑气。
这些剑气细如牛毛却密密麻麻交织成网转眼间便形成一座遮天蔽日的圆形剑阵。
我滴个乖乖...老秀才咂咂嘴行囊里的破书哗啦啦作响现在外头的婆娘都这么厉害了? 他试着感应外界气机却发现这座剑阵竟将天地彻底隔绝。
连脚下奔涌的寒食江水都仿佛静止了听不到半点涛声。
山风撞在剑气壁垒上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无数琉璃盏同时破碎。
老秀才叹了口气慢吞吞抬起手臂。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却让整座剑阵为之一颤。
他屈指在虚空轻轻一叩—— 定。
刹那间十里山河陷入绝对的寂静。
翻涌的江水凝固成晶莹的雕塑飘落的树叶悬停在半空连剑气壁垒上的流光都静止不动。
唯有老秀才破旧的衣袍仍在飘动在这片凝固的时空中显得格格不入。
山崖之上老秀才的笑声在凝固的剑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什么挠了挠头讪讪道:咳咳...能不能当我没说过...... 临水的山崖边一位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悄然现身。
她手持一支雪白荷叶荷柄如玉伞面如霜与素净的衣袍相映成趣。
山风拂过荷叶纹丝不动——在这被定住光阴的剑阵中唯有她能行动自如。
老秀才看到那支白荷眉头猛地一跳。
他掐指推算脸色渐渐黯淡最终仰天长叹:原来最后去了那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说什么'直道而行'到头来...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荷叶边缘垂下的露珠凝而不落:方知寒若杀了崔东山并非好事。
可这关我什么事?她突然冷下脸来有本事破了剑阵再说教。
道理留着去跟小平安讲——顿了顿当然前提是你走得出去。
老秀才苦着脸摆手:我活着时就不善打架如今更不济事... 两边都算我徒孙我岂会偏帮?此去正是为救崔东山实则也是为了方知寒... 说得真好。
白衣女子点头荷叶微微倾斜可惜... 她突然抬手万千剑气应势而起如银河倒悬! 我今日来本就不是为听道理的! 老秀才一跺脚震得山崖碎石簌簌滚落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白衣女子闻言手中雪白荷叶倏然一拧。
原本悠然垂落的露珠瞬间凝固成冰针荷叶脉络中流转的莹白光华骤然变得刺目。
她脸上仍带着笑可那双眸子已冷得像万载寒冰:打不过就骂人?荷叶边缘泛起锋锐寒芒你找削?! 嗡—— 原本散布十里方圆的恢弘剑阵突然急速收缩。
千万道剑气如百川归海眨眼间凝聚成仅包裹山崖的密实牢笼。
剑气壁垒从半透明化为实质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篆文。
那是连天地大道都能切割的斩道真意! 剑阵内的大道规则竟开始崩塌! 原本被定格的江水重新流动却违背常理地倒灌向山崖。
几片落叶违反时序从落地状态重新飘回枝头。
这是连光阴长河都被剑气搅乱的征兆! 就在剑阵内的大道规则即将彻底崩碎之际一道青衫身影凭空出现在山崖边缘。
且慢。
温和的嗓音如春风拂过躁动的剑气竟为之一滞。
老秀才猛地瞪大眼睛下巴上的山羊胡都翘了起来:小齐?! 你...你不是该在小镇里... 白衣女子自然也认识齐静春手中雪白荷叶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也想破阵? 青衫儒士面容清癯朝女子拱手一礼。
“我是来讲道理的。
” “倘若我不乐意听呢?” “那我只好先破阵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并指如剑轻轻点在虚空。
咔嚓——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却让整座剑阵发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
那些能斩断大道的剑气竟如春雪遇阳般层层消融! ... 井底幽暗剑气如瀑。
崔东山背靠井壁双脚深深陷入干涸的河床。
雷部司印镜在手中嗡嗡震颤镜面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剑气冲击都让他虎口迸裂金色血液顺着镜缘滴落在灼热的井底瞬间汽化。
杀方知寒? 不至少现在绝不是时候。
或者说崔东山根本不想杀方知寒。
这个少年太像自己了若能引入自己的事功大道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最得力的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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