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之东方醒狮第523章 花生地
阳历六月二十七日清晨五时三刻。
岭南夏日的晨光穿透稀薄雾气照在花县城南五里外的一片缓坡上。
夜露未干凝在花生叶缘结成细密的水珠。
微风拂过水珠轻轻颤动。
前方是一座仅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落。
泥坯茅顶的屋舍静卧在官道西侧如同蜷在战场中央的困兽。
沙壤土垄泛着潮湿的深褐色。
水汽蒸腾给地表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
连片的花生田从坡脚向外铺开四五里。
匍匐的叶丛宛如翠绿海洋。
沾着露水的卵形叶片折射着晨曦像无数碎镜在闪烁。
明黄色的蝶形小花一簇簇探出叶间。
远望过去好似撒在田野的鎏金铃铛在微光中静默摇曳。
几只早起的粉蝶在花间翩跹浑然不觉战火将至。
这片宁静被金属碰撞声与杂沓脚步声骤然打破。
晨雾中三千余名绿营兵涌了出来。
他们穿着褪色的蓝布号褂肩扛新式恩菲尔德步枪。
在各队把总、哨官的呼喝下呈散兵线向北推进。
沉重的脚步与炮车轮毂声惊起了田间鸟雀。
绿意盎然的花生田顷刻被踏成泥泞一片。
翠叶与黄花被无情的碾作尘泥。
游击将军梁定海骑一匹毛色油亮的黄骠马行在队伍中间。
他年约三十五岁面色黝黑。
左眉骨上一道刀疤为他添了几分悍勇之色。
看着因连战连捷而士气高昂的士兵他心头燥热不自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前番作战英勇叶总督特赐白银千两准他在五羊城内挑选宅邸。
明令要他们趁西军疫病流行、分兵各地之机速破花县之敌。
更难得的是叶总督在私信中承诺: 若三日内攻下花县必向朝廷保举让他这个从三品游击升为正三品参将。
对梁定海而言从三品升正三品按常规之道难于登天。
他隐约记得叶总督曾透露全国的绿营参将定额不过一百四十余人。
多少旗人子弟、世家勋贵都盯着这些空缺。
而他出身疍民自幼在珠江船篷下长大。
这等背景如同烙印若无战功几无晋升之望。
“唯有战争……”梁定海握紧缰绳心中低语。
唯有战争能让他这等底层小民凭着一腔血勇搏个出人头地。
二十年前他还是码头上好勇斗狠的疍家仔因手刃仇家亡命天涯。
恰逢官府募兵剿匪他凭一股狠劲和运气从普通兵勇一路升至从三品游击。
手上沾的血越多顶子就越红。
如今只要拿下花县他就能真正跻身将军之列光宗耀祖。
思绪翻涌间队伍已逼近西军阵地前五百米。
晨风吹拂将西军阵地上那面赤色战旗吹得时而舒展时而卷拢。
在明灭不定的旗影下整个营垒静得出奇。
“预备——放!” 身后绿营兵的炮兵已经展开了阵地。
开炮的号令声在清晨空气中格外清晰。
十二门火炮开始轰鸣。
实心铁弹和开花炮弹呼啸着划破天空砸向西军土垒激起团团烟尘。
如今五羊城绿营不仅向洋人采购了两门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更配备了大量前装滑膛炮。
单论炮兵威力已不逊于甚至超过了西军。
眼看越来越近绿营兵在军官催促下加快步伐从快步走转为小跑。
依前两次在南阳庄、平山村的经验这股西军稍作抵抗便会溃退。
士兵们互相鼓劲眼中闪烁着对赏银和军功的渴望。
“吹号!冲锋!”梁定海对身边亲兵兴奋喊道马鞭直指前方。
“呜——呜——”雄浑的号角声在原野回荡惊起了远处林中的鸦群。
“弟兄们!升官发财就在今日!往前冲啊!先登敌垒者赏银五十两!” 梁定海抽出腰刀。
刀锋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寒芒。
“杀西贼了!” “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我拿了!” “拼得烂命换顶戴不使爷娘饿肚肠!” 三千绿营兵喊着各色口号如潮水般向西军营垒涌去。
脚步声震得大地微颤惊得田间的蛇虫鼠蚁四处逃窜。
冲锋发起后梁定海却缓了下来眯眼仔细观察前方。
西军的营垒颇为简陋: 前方只有一道一米多宽的浅壕后面是一道一米多高的土垒。
没有了望塔没有高处炮兵阵地壕前甚至连迟滞进攻的拒马、荆棘丛都没有。
只有阵地前方几棵被齐根砍倒的榕树和樟树树干已被拖去后方搭建工事。
这阵地比南阳庄、平山村的更不如。
更奇怪的是绿营军滚滚而来营垒后却只有零星探出几个脑袋观察再无动静。
方才还在风中舒卷的赤色战旗此刻也仿佛凝滞了一般懒洋洋的垂在旗杆上透着一股与战场格格不入的松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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