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香香第40章 初来乍到1986年夏初
靠着那棵大树搂着儿子迷迷糊糊熬过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浑身又酸又疼像被大车碾过一样。
山里的早晨露水重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张力也醒了小脸冻得发青蔫蔫地靠着我。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我心里跟针扎似的。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赶紧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我咬咬牙背上包袱拉起张力继续沿着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土路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日头升起来晒得人头晕眼花。
我的脚早就磨破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鞋底也快掉了用草绳勉强捆着。
嗓子干得冒烟葫芦里一滴水都没了。
张力走不动我就背着他孩子轻飘飘的可压在我这早就透支的身体上也沉得像座山。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前面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不再是没完没了的山和野地而是出现了一些稀稀拉拉的房子路也好像宽了点变成了砂石路。
“力力!快看!前面有房子!”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前方对背上的儿子说。
张力抬起小脑袋眯着眼睛看了看小声问:“娘是县城吗?” “快了!快了!看到房子就快了!”我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脚下又有了点力气加快步子往前赶。
越往前走房子越多起来虽然大多还是土坯房但比村里的齐整些。
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有挑着担子的有骑着自行车的叮铃铃的车铃声小贩的叫卖声还有拖拉机的突突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闹哄哄的。
这热闹劲儿跟我们那死气沉沉的村子完全不一样。
我和张力这一身破衣烂衫、满身尘土的样子走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路过的人都用好奇、打量甚至带着点嫌弃的眼神看我们像看什么稀罕物。
我低着头把张力往身边拉了拉心里既有点到了地方的轻松又涌起一股新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这地方人多眼杂我们这外来户能落脚吗? 终于走到了一个岔路口路边立着个掉了漆的木牌子上面写着“青石县”三个大字。
县城!真的到县城了! 我站在牌子底下看着眼前比我们村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街道、房子心里头百感交集。
这一路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遭过的惊吓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总算……总算活着走到这儿了! 可这高兴劲儿没持续多久新的难题就摆在了眼前:今晚住哪儿?明天吃什么?这县城这么大我们两眼一抹黑该往哪儿去? 我摸了摸缝在衣角的那点钱心里直打鼓。
这点钱在村里还能撑几天在这县城里怕是吃几顿饭就没了。
“娘我饿……”张力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说。
孩子走了大半天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看了看路边有个卖烧饼的小摊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怯生生地问:“老板烧饼咋卖?” 摊主是个围着油腻围裙的中年男人正忙着揉面抬头瞥了我们一眼语气冷淡:“五分钱一个粮票二两。
” 我摸了摸那几张毛票狠了狠心掏出五分钱:“买一个不要粮票行不?”我们哪有粮票啊。
摊主皱了皱眉不太情愿地拿了个最小的烧饼递给我:“行了行了拿着吧。
” 我接过烧饼还有点烫手。
赶紧掰了一大半给张力:“力力快吃热乎的。
” 孩子饿坏了接过烧饼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看着他那吃相心里又酸又暖自己只掰了一小块慢慢嚼着。
一个烧饼下肚总算缓解了点饥饿但更大的愁事还在后头。
得先找个便宜的地方住下。
我拉着张力沿着街道慢慢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看有没有那种看起来能住人的、估计不太贵的小旅馆或者大车店。
走了好几条街问了好几家不是嫌我们脏就是要价太高一晚上就要好几毛甚至一块钱!我口袋里那点钱哪够这么花的?眼看着天又快黑了我心里急得像猫抓一样。
最后在一个偏僻的、靠近城边的小巷子口我看到一个招牌都快掉下来的旧旅社门脸又小又破看着就便宜。
我鼓起勇气走进去。
屋里光线很暗一股霉味和汗臭味混合在一起。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的老太太。
“住店?”老太太抬起眼皮懒洋洋地问。
“哎大娘住店……最便宜的……多少钱一晚上?”我小声问。
老太太上下打量我们眼神里带着审视:“通铺一晚上三毛押金五毛。
有证明吗?” 又是证明!我心里一紧摇摇头:“大娘我们……证明丢了是从乡下来看病的孩子不舒服……”我扯了个谎把张力往身前拉了拉让孩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给她看。
老太太看了看张力蜡黄的小脸又看看我们这一身狼狈撇撇嘴:“没证明可麻烦……算了看你们也不容易。
住可以就一晚上啊!明天一早就得走!押金五毛房钱三毛一共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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