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瞬白发如月第13章 玄真道长
笔停墨干看着自己不太工整的字迹却是由心而发的诗情。
我握紧那束银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月光透过松鹤楼阁楼的雕花窗棂在老旧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长两短已是子时。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李冶的木雕被我牢牢地按在胸口为了李冶我也需要在这陌生之地寻得一片天空哪怕只能容得下我们两人。
桌上油灯的火焰微微摇曳将窗棂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扭曲变形。
第二天一早赵掌柜我想做点事我站在店铺的柜台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栖息的夜鸟不能总这么躲着。
赵掌柜正在整理账本闻言停下手中的毛笔将我拖入后堂铜钥匙串随着他的步伐发出细碎的声响。
来到后堂的书房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目光在我憔悴的面容和粗糙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你会什么? 煮茶我回忆着李冶教我的手法手指不自觉地模仿着注水的动作算账这是现代人的基本功还会些诗文...我顿了顿这才想起在大学历史系的我对那些唐诗宋词多么的了解尤其是李白的作品尤其擅长李太白诗韵风格。
诗文?赵掌柜眼睛一亮手指在紫檀木桌面上轻叩三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起身时青色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
从靠墙的书架上取下一卷苏州城坊图在油灯下徐徐展开。
羊皮纸泛着淡淡的黄色墨线勾勒出的街巷纵横交错宛如迷宫。
他的手指停在一处朱砂标记上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松鹤楼隔壁有家清茗居要转让位置不错就在观前街转角但生意平平店主老刘头急着回乡下养老。
“不过你现在可是在逃难这要是被崔圆的信子或者官兵发现我怎么与李大家交代!”赵掌柜皱着眉头。
“赵掌柜放心我自会小心而且没有画像他们怎会识的我?”我又接着说“不然就更名改姓但是我必须要做些什么不光是为我自己也是为李大家和我的那些朋友。
” 赵掌柜看看我坚定的目光:“那好吧!我这就去打点还要计划一番李公子等我消息。
” 次日清晨苏州城笼罩在薄雾中。
赵掌柜亲自带我去看那家茶肆我们穿过熙攘的早市卖花的姑娘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挑担的货郎吆喝着新鲜的枇杷。
晨光中的清茗居招牌已经褪色木质门框上的红漆剥落大半门可罗雀与周围热闹的店铺形成鲜明对比。
推门进去一股陈年的茶香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
只见几张掉漆的方桌随意摆放角落里堆着些破损的茶具一只花斑猫正蜷在柜台上打盹。
店主是个佝偻着背的老者见有人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颤巍巍地从藤椅上站起来露出仅剩的三颗黄牙。
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李公子赵掌柜介绍道顺手扶了老人一把有意接手你的铺子要不您带这位李公子瞧瞧? 老者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地领我们参观。
茶肆虽小但结构合理:前厅可摆六张茶桌每张都正对着窗户采光极好;后间是煮茶处灶台虽然老旧但完好;还有个种着湘妃竹的小院子和两间勉强能住人的厢房。
最妙的是院子一角有眼古井井台用青石砌成上面布满岁月的痕迹。
这井水煮茶最佳老者从井里打起一瓢水递给我水瓢是半个晒干的葫芦做的当年陆处士说要着一本关于茶的书作时还曾特意到我这里来尝过说这水轻浮甘冽最宜煎茶。
我接过水瓢清凉的井水滑过喉咙确实回味甘甜隐约带着一丝矿物质的味道。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竟真品出一丝茶香。
赵掌柜与老者讨价还价时我站在院中那株老梅树下粗糙的树皮摩擦着我的掌心。
望着那口老井心头却有些想念陆羽了虽然他话语不多但与我而言已是知己般的存在不知他现在如何。
再见面时我一定给他的《茶经》献上最好的建议当然是利用我现代的知识储备。
又想象着李冶若在此地会如何布置——她定会在窗边设一琴案摆上她那把焦尾琴;在墙角放几盆素心兰花开时满室幽香;还会在墙上挂那幅她最爱的《溪山清远图》最少不了的一定是桌案因为要创作更美的诗篇…… 赵掌柜不用斤斤计较就这里了!我当即决定从怀中取出李冶给的荷包。
沉甸甸的银两倒在柜台上时老者的眼睛都直了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拿了五枚放在手里数乐数嘴里嘟囔着这些已经够养老了把剩余的退还给我。
在赵掌柜的见证下契约很快签妥。
为不暴露身份我改名李慕白仰慕李白之意也算是对那位诗仙的致敬。
赵掌柜还特意跟我说正在找衙门里的熟人想着帮我办一个并不存在的户帖——用他远房表侄的身份那人去年得痨病死了还没注销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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