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炼人生从得到空间开始第63章 无声的腐朽
前些时日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抱怨和因饥饿而滋生的焦躁戾气如同被一阵清风吹散淡去了许多。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按时辰飘出的炊烟似乎都多了几分底气少了些往日的惶急。
变化最明显的当属中院的贾家。
那场因粮食定量而掀了房顶的激烈争吵仿佛已是上个世纪的事。
虽然饭桌上依旧见不着多少油腥棒子面窝头依旧是主粮但至少能填饱肚子了。
贾张氏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时不时还要指桑骂槐地嘟囔几句但那尖利刺耳的嗓音到底低了下去不再整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毕竟碗里有粮心里不慌。
连带着她找茬骂儿媳妇秦淮茹的次数也明显少了。
秦淮茹脸上那愁苦的神情稍稍舒展伺候婆婆、照顾孩子时腰杆似乎也能挺直一丝了。
然而若论院里最安静的去处却还得数后院。
然而若论院里最安静却也最让人看不透的还得数后院那间孤零零的东耳房。
聋老太太依旧是整日价坐在门口那把磨得油亮的旧竹椅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院里前阵子为粮食闹得天翻地覆她这边悄无声息如今各家不知从什么渠道竟然都勉强糊弄上了口粮气氛缓和下来她这边还是悄无声息。
但若有人仔细瞧或许能发现那浑浊老眼深处偶尔掠过的一丝极淡的了然。
她耳朵背世间的喧哗吵嚷传到她这里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可这院里的人情冷暖、那点藏着掖着的心思却能直接映到她心里去。
往常里虽说老太太喜静但总还有人声。
易中海媳妇谭金花虽说不那么情愿隔三差五总会过来瞅一眼搭把手扫个地至少面儿上过得去。
还有那心肠软和、家境又富裕的娄晓娥以前是这后院常客时常端着自家做的精细吃食笑眯眯地来陪老太太说会儿话屋里总能沾些鲜活气儿。
可如今这连着好些天竟是再没见着谭金花的人影儿。
自打院里各家不知怎的都有了粮食底子后谭金花似乎一下子就“忙”了起来总有各种由头避开这后院。
至于娄晓娥许是院里气氛微妙许是自家也有不便言说之事竟也很久没见她过来走动了。
人去屋空这老屋便迅速地衰败下来。
以前虽简朴但总算干净齐整。
如今灶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几只用过的碗筷胡乱堆在破木盆里里面残留的些微食物渣滓已经干硬发黑。
角落里甚至能看到一两颗老鼠屎。
那口用来便溺的马桶更是早已满了散发出一股股骚臭难闻的气味混合着屋内老旧的尘埃气和不通风的霉味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作呕的网笼罩着整个屋子。
老太太此刻正歪靠在里屋那架硬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颜色晦暗、摸上去有些潮乎乎的旧棉被。
她头发蓬乱干枯的白发粘在汗湿的额角往日那双看似浑浊却内藏精光的眼睛此刻深深凹陷下去只剩下疲惫与一片灰败的绝望。
她渴了壶里的水早已喝干嗓子眼干得发疼。
她饿了灶膛冰冷屋里找不出一口能立刻入口的东西。
身下的被褥因为无人帮忙晾晒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潮腻感粘在皮肤上难受得紧。
那无处不在的臭味更是无孔不入提醒着她此刻的狼狈与不堪。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她。
她这辈子经历过太多事本以为早已心如枯木再没什么能真正击垮她。
可如今在这无人问津的腐朽角落里感受着身体最基本的需求都无法被满足的屈辱她怕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烂死在这张床上直到臭味传出屋子才会被人发现。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艰难地喘了口气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她得找人得再争一次。
她或许还能用点什么法子……哪怕只是换来每天一碗干净的稀粥有人能帮她倒掉那该死的马桶…… 连着几天聋老太太都强打着精神比往常更久地歪坐在门口那把竹椅上浑浊的老眼似闭非闭耳朵却支棱着捕捉着通往前院和中院的每一个脚步声。
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像以前一样哪怕是不情不愿地出现在后院门口给她端来一碗热水或是扫一扫地上的灰。
然而谭金花始终没有出现。
起初老太太还能用“许是忙”、“家里有事”来安慰自己那日益焦灼的心。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份死寂般的安静让她心里的那点指望如同灶膛里的余烬一点点冷透下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阴冷的蛛网渐渐缠绕上她日渐冰凉的心。
这天下午日头偏西她正迷迷糊糊打着盹却被前院传来的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惊醒——那不是邻居们日常的走动和闲谈而是挪动家具的沉闷声响和几个陌生却透着公事公办的说话声。
她的心猛地一抽一种直觉驱使她拄着拐杖极其艰难地、一步一挪地蹭到了中院与前院相接的月亮门边躲在阴影里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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