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虎啸录第113章 桃源暗涌铁壁城外的剑与烟火
铁壁城以其冰冷的钢铁壁垒和肃杀的军旅气息闻名于世。
然而在这座雄城的东南边缘紧挨着高耸城墙根下却存在着一个与整体氛围格格不入的角落——桃花巷。
巷名虽美并非因桃花遍野而是早年巷口曾有几株老桃树顽强地在墙根下绽放遂得此名。
这里是铁壁城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多是从各方逃难而来的流民、躲避仇家的隐姓埋名者或是家境贫寒、仅能糊口的普通老百姓。
建筑多是低矮的泥坯房或简陋的木屋巷道狭窄而曲折地面是夯实了的泥土雨天便泥泞不堪。
但奇妙的是在这物质匮乏、鱼龙混杂之地巷内的氛围却有种罕见的祥和与温暖。
或许是同处底层更能体会彼此的不易街坊邻里之间异常和睦。
东家做了点好吃的会分给西家尝尝;西家男人出城狩猎有所收获也会留下些肉食给隔壁孤寡的老人; 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打闹跑进谁家都不会被驱赶反而可能得到一块粗麦饼或一颗野果子。
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默契让桃花巷在铁壁城的钢铁冰冷中保留了一处充满烟火气的柔软角落。
宁安带着肩头的小白狐已在此处租住了一间简陋的小屋有几天了。
他手指上那枚师傅所赠的储物戒里金银灵石足以让他住进城内最豪华的客栈但他并未如此选择。
一方面是想尽量节省毕竟前路漫漫;另一方面他更想亲身体验这红尘俗世中最真实的一面看看这些挣扎求存却又互帮互助的普通人是如何生活的。
“吱呀——”一声宁安推开那扇有些漏风的木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
对面不远处一家连招牌都没有、只在门口支了个棚子的包子铺早已炊烟袅袅。
蒸笼掀开时混合着麦香与肉馅儿的热气扑面而来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宁安轻车熟路地走过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老张头早啊还是老样子五个大肉包。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轻轻放在摊子旁一个缺了角的木盒里。
经营包子铺的是个须发皆白、脊背佝偻的老者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的土地。
听到宁安的声音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真切的笑意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舒展开来像一朵风干的菊花。
“好嘞宁小哥稍等!”老张头声音沙哑却洪亮熟练地用厚布垫着手从蒸笼里夹出五个白胖胖、热气腾腾的大包子用一张干净的油纸袋仔细包好递了过来“小心烫着。
” 宁安接过包子分了一个给早已急不可耐、在他肩上用小爪子扒拉他头发的小白狐。
小家伙“嗷呜”一口叼住跳到旁边一个闲置的木桩上埋头苦干起来。
宁安自己也拿起一个吹了吹气咬上一口面皮松软肉馅儿咸香适中带着朴实的满足感。
他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沿着狭窄的巷子慢慢踱步。
清晨的桃花巷已然苏醒充满了生机。
旁边有老汉扛着插满晶莹糖葫芦的草靶子吆喝糖浆在晨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有妇人支着馄饨摊骨汤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还有手艺人在地上铺开粗布摆上自己用边角料木头雕刻的小动物、拨浪鼓等玩具吸引着孩子们的注意。
巷子中段由几间旧屋打通改建而成的小学堂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被称为“刘秀才”的中年人正手持戒尺带领着巷子里二三十个年龄不一的孩童诵读着启蒙典籍。
声音虽稚嫩却带着一种穿透贫穷与困顿、指向未来的希望。
沿途遇到的街坊无论是挑着担子的货郎还是坐在门口缝补衣物的妇人亦或是匆匆赶去上工的汉子见到宁安都会热情地打声招呼:“宁小哥早啊!”“吃了吗宁小哥?” 宁安也一一笑着回应时不时停下脚步帮力气小的妇人提提水帮年迈的老者搬搬柴火或是被孩子们缠着讲个山野精怪的故事。
他虽来历神秘气质干净得不似凡人但这份平和与善意让他很快融入了这片底层巷陌。
待到日头升高巷子里的喧嚣稍减宁安便会带着吃饱喝足、肚皮滚圆的小白狐不紧不慢地走出桃花巷穿过戒备森严的城门。
守城士兵似乎已熟悉了这个带着白狐的温和少年检查并不严苛一人一狐来到城外不远处一片僻静的山林之中。
这里古木参天灵气虽不算浓郁却格外清新自然。
宁安寻了处空地解下背负的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木剑。
他没有演练任何高深华丽的剑法只是日复一日、心无旁骛地重复着最基础的剑招——刺、劈、撩、挂、点、崩、截、剪。
起初这看起来枯燥无比。
但随着时间推移在无数次看似相同的重复中宁安的感知变得愈发敏锐。
他逐渐感受到木剑破空时那细微到极致的风声变化手腕翻转时力量传递的每一分流转步伐移动时与大地气息的隐隐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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