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重塑记从废徒到仙途第40章 众叛亲离
思过崖的风比往日更加凛冽刺骨呼啸着穿过嶙峋的山石缝隙发出凄厉的呜咽。
光秃秃的黝黑崖壁上只有几株顽强的野草在狂风中瑟缩颤抖叶片摩擦着岩石发出呜咽般的悲鸣。
一条蜿蜒陡峭的石阶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冰冷从深不见底的崖底艰难地向上延伸直插入上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云雾深处仿佛一条通往绝望的冰冷天梯。
凌云就枯坐在这条石阶的中段背脊紧贴着身后冰冷粗糙的岩石。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三天几乎纹丝不动。
三天前他被执法弟子面无表情地押解上这思过崖就此开始了为期三年的面壁生涯。
没有他熟悉的华丽宫殿没有一丝温暖的被褥甚至连一块稍微柔软些的坐垫都成了奢望。
陪伴他的只有这亘古不变的冰冷岩石永无止息的呼啸山风以及那无边无际、足以吞噬一切的孤寂。
他身上那件曾象征身份、用金线织就的锦袍早已被山风吹得失去了所有光泽沾满了尘土和细碎的草屑金线脱落玉扣蒙尘。
头发依旧散乱地披在肩头脸上胡子拉碴如同乱草。
眼神空洞地凝望着崖下那片翻滚不息、模糊不清的茫茫云海视线仿佛穿透了云雾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进去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丹田处的剧痛虽然已减轻了许多不再如最初那般撕心裂肺但体内那种空荡荡、灵力枯竭的虚弱感却像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冰冷地提醒着他那场惨痛的失败提醒着他已经彻底失去的一切——地位、修为、还有那虚幻的荣光。
这漫长的三天他几乎没怎么动过也没怎么开口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化作一片苦涩的沉默。
曾经那些如众星捧月般围绕在他身边的熟悉面孔那些堆满谄媚的虚假笑容那些此起彼伏的阿谀奉承之语此刻却如同无数个阴魂不散的鬼魅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疯狂地盘旋、叫嚣、放大每一个音节都变成尖锐的嘲讽让他感到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几乎要将理智焚尽的愤怒。
“少宗您慢点让属下给您开路!这等地方莫要脏了您的靴子!” “少宗英明神武这等小事哪用得着您亲自出手?交给我们便是!” “少宗放心那石磊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仗着几分运气罢了迟早会被您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少宗主神功盖世未来定能领袖群伦!” …… 那些曾经让他飘飘然、无比受用的蜜语甜言此刻在记忆里回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赤裸裸的讽刺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他天真地以为那些人是真心实意地拥戴他以为他们是他最忠实的追随者是他可以托付后背的“自己人”。
可到头来残酷的现实却让他看清那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仅仅基于他“少宗”身份的虚假繁荣。
身份一旦被剥夺那些所谓的“忠诚”与“情谊”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日沉闷的午后崖下那死寂的石阶上竟意外地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久违的、属于人间的声响似乎触动了凌云那早已麻木僵死的神经。
他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沉重的头颅抬起目光浑浊地投向石阶下方。
只见几个身着内门弟子标志性服饰的青年正沿着那陡峭的石阶一步步向上走来。
他们步履轻松有说有笑刻意放大的谈笑声在空旷的山崖间回荡显得分外刺耳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为首的那人凌云认得。
正是那个赵阔。
曾经最会拍他马屁、一口一个“少宗”叫得最勤、最响亮的内门弟子。
如今在大比中晋级四强风头正劲俨然已是内门弟子中的新贵红人。
在赵阔身边簇拥着的还有钱明、孙浩……一张张都是曾经围绕在他凌云身边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自己人”。
看着这群拾级而上、意气风发的昔日“故人”凌云的眼中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微弱地闪动了一下。
是期待?是对昔日情分残存的一丝卑微期待?是愤怒?是对背叛和落井下石那刻骨的愤怒?还是别的什么难以言喻的情绪?是羞惭?是绝望?是自嘲?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他潜意识里还希望这些人能念及旧情上来跟他说几句话哪怕只是几句虚伪的安慰也好过这死寂般的沉默。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冰冷而残酷。
赵阔、钱明、孙浩等一行人刚从山下的集市归来手里还拎着些灵果佳酿谈笑风生间沿着蜿蜒的石阶向上攀登很快便看到了那个孤零零坐在石阶中段的身影——凌云。
他蜷缩在那里衣衫沾染着尘土和暗红的血迹与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宗形象判若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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