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叶轻眉掀翻皇权前夜第134章 米缸底下藏金脉
封泥剥落露出底下苍劲的墨字。
第一份奏报来自通州漕运总督衙门字迹潦草显是仓促写就。
内容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云潜心上——京畿各大官仓账面满盈实则空仓八成。
无数本该囤积于此的军粮、漕米不翼而飞。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揭开第二份。
这份来自京兆府汇报的是民生。
米价。
短短七日京中米价已从每石一两二钱疯涨至四两纹银且有价无市。
城南已有米铺被饥民砸抢城西则出现了“斗米换一女”的惨事。
恐慌正像瘟疫一般在京畿底层蔓延。
第三份来自北境边军。
信纸因反复传递已有些磨损上面是边军押粮使连递七道的求援文书字字泣血。
大军已断粮三日只能宰杀战马充饥。
若粮草再不至不用等北齐来攻军心自溃。
三份奏报如三把尖刀从漕运、民生、军务三个方向死死抵住了新朝的咽喉。
李云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一夜未眠的疲惫与昨夜因林氏而起的怒火此刻尽数化为一股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睁开眼幽深的瞳孔里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近乎实质的寒气。
他修长的指节在紫檀木的桌案上轻轻敲击笃笃笃……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地对着空无一人的窗边问道:“你说过钱能买命也能杀人。
如今有人用钱把这天下的命都掐在了手里。
” 窗边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
叶轻眉一直站在那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望着檐下汇聚成线的雨滴清冷的声音穿过雨幕传来:“不是他们在买命是我们在被卖。
” 她转过身走到灯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叠票据。
她将票据摊在桌上竟是几张户部发行的“盐引兑付凭证”。
“你看这些”她指着凭证上的印押“印色鲜亮是新盖上去的。
但盐引的骑缝官印却与这些新印对不上。
再看日期所有票据的兑付期限都诡异地指向了同一天。
这是在短期内伪造大量现金流的手法用死账冒充活钱营造出一种虚假的繁荣实则早已将真正的银钱抽走投入到了别处。
” 李云潜的目光落在那些凭证上瞬间明白了。
这是金融欺诈。
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当雪球滚到足够大时轰然崩塌被埋葬的将是整个庆国的财政根基。
而粮食就是他们引爆这场危机的导火索。
次日清晨的东宫议事厅气氛凝重如铁。
范建手持一卷文书领着户部最精干的稽查主事周砚农向太子及一众与会的朝臣、皇商代表汇报。
“臣等连夜核查江淮沿线仓储记录发现诸多异常。
”范建的声音沉稳有力“《江淮仓储异常录》在此共计一十三处码头官仓与私仓其申报储量远超往年同期吞吐量的三倍以上。
其中尤以湖广段为最账面存米竟高达九十万石!” 话音未落座中一名身着锦袍的漕商代表便忍不住冷笑一声此人正是漕帮帮主沈沧海的副手。
“范尚书叶小姐”他拱了拱手语气却满是讥讽“账目之事增增减减本是常态。
若凭几本册子就疑心我等万千漕工身家性命所系的粮仓有假未免太过儿戏。
叶小姐既有神算之能不如亲赴通州查验一番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更让天下人看个明白。
”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众官员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叶轻眉。
李云潜端坐主位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将决断权完全交给了她。
叶轻眉迎着那商人的目光非但没有动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好啊。
”她干脆利落地应下声音清越响彻全厅“那就三日后通州漕口不见不散。
届时我会带火去验。
” “带火去验?”满堂哗然。
这是要烧仓不成?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人人面露惊疑。
唯有坐在客卿首位的沈沧海依旧端坐不动。
他那只仅剩两指的左手正用一种奇异的韵律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只官窑白瓷茶盏的边缘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三日后通州漕口春寒料峭。
冰冷的河风卷着水汽刮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
李云潜亲率百名黑骑玄甲黑马肃立于岸边如一堵沉默的铁墙无形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码头。
叶轻眉立于河岸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在她面前是一个半人高的铜火盆炭火烧得正旺。
她手中握着十张从不同商户手中强行收缴来的仓单。
这些仓单代表着总计三十万石的粮食也是漕帮信誉的基石。
“诸位”她的声音借着风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围观的百姓和漕帮帮众耳中“这纸是信诺。
今日我便以火为证。
”她扬起手中的仓单“若仓中有米这纸烧了不过是废纸一张你们的米安然无恙;若仓中无米这纸烧了便是你们昧掉的良心最后的一丝温度。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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