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打工日记第778章 七七八
从海林出发去穆棱的那天天色阴沉车窗上结着薄霜。
十月的风已经带着寒意路边的白桦林开始泛黄几只乌鸦在枝头间低飞。
沿着老鹤大线往东公路蜿蜒穿过山脊一路上几乎看不见人烟只有偶尔闪过的铁路道口提醒我文明就在不远处。
穆棱是个靠山的小城名字源于穆棱河。
河从张广才岭北麓流出穿过市区一路向东注入牡丹江。
河两岸是低矮的丘陵秋后的草地带着一层淡褐色像披着毛毯。
车进城时街口那块写着“欢迎您到穆棱”的石碑立在路边碑身被岁月磨得发亮。
下车时是中午。
街道干净整齐行人不多。
商铺多是老式招牌:粮油店、木器行、照相馆。
空气里有股烧柴的味道混着凉气沁人心脾。
我在路口的饭馆吃了午饭炖菜浓油赤酱味道朴实。
老板娘四十多岁热情健谈。
她问我是外地来的我点头她笑道:“这地方小可人实在。
咱这靠山吃山靠林吃林。
”说着她往灶上又添了柴火苗“呼”地窜起一尺高。
饭后我沿着穆棱河边散步。
河水已经结起一层薄冰岸边的芦苇被风压弯偶尔有小孩子在冰面上划滑板。
远处有冒烟的烟囱那是造纸厂。
河对岸的坡上是一片密林半黄半绿阳光透过树隙斑驳地洒在地面。
往南走是穆棱老城区。
那一片老街多是红砖楼窗框刷着绿色油漆。
老邮局的门口挂着国徽铁门漆已经斑驳。
街角的理发店门口摆着老式旋转灯灯罩有裂痕却仍在慢慢转。
门里传出剪刀的咔嚓声还有收音机里微弱的评书。
我推门进去理发。
师傅姓杜六十出头手脚利落。
他说年轻时在林场当过工人后来林子封了就改行理发。
我问他那时候的生活他一边剪一边笑:“忙啊早上四点进山晚上天黑才回来。
冬天雪埋到腰冷得锯子都冻不动。
”他顿了顿又说:“可那时候有劲头人多干活儿有盼头。
现在日子是好了就是静得慌。
” 他理完发照着镜子看看我:“外地人来我们这儿不多。
要看景得去八面通那边的林子或者张广才岭。
那山好看有鹿有獾雪大得像絮。
”我谢了他出门时街上的风已经有些冷。
傍晚我去了八面通镇。
火车穿行在山谷间铁轨两旁是无边的林海。
镇子很小只有一条主街两边的房屋低矮。
街尽头有个老粮库墙上刷着褪色的标语——“发展林业生产建设绿色家园”。
几位老人坐在门口抽烟聊天烟雾在冷空气里盘旋。
我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下。
老板是个老汉姓于原来在林场开车。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说:“现在这林场不比从前了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
山里静得很夜里能听见狐狸叫。
” 晚上他带我去镇北的一个小山坡。
那是张广才岭的支脉。
山坡上种着一排排落叶松脚下积了厚厚的针叶。
月亮升起时整个山坡都蒙着一层淡银光。
远处隐约能听见火车的汽笛声悠长、低沉。
于老汉指着山那边说:“再往东二十里就是牡丹江交界了。
那边雪更厚。
” 下山时我们路过一片空地。
几栋旧木屋已经废弃门窗残破。
于老汉说那是当年伐木工的宿舍几十年前这里灯火通明。
每到夜里男人们喝着烈酒唱歌女人们在屋里缝衣服。
如今只剩风穿过木墙的声音。
第二天清早我起得很早。
天还灰蒙蒙的山里飘着雾。
街上有人推着小车卖烧饼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我买了一个边走边吃。
面皮焦黄里头夹着葱花和咸菜。
卖饼的女人笑着对我说:“咱这叫‘山里火烧’好吃顶饿。
”我点头。
中午我去了穆棱的北山公园。
那是一处依山而建的林地路边是石阶松树成行。
爬到半山腰能俯瞰全城穆棱河如带横贯其间。
风吹过山林带来阵阵松香。
我在山顶的凉亭坐了很久看下面的烟雾一点点升起。
那是炊烟从居民家的烟囱冒出直往天上升。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座小城虽然不大却有种安静的力量。
人们在这里生、在这里老日子没有喧嚣却稳稳当当。
就像那条河冬天结冰春天又化开一年一年循环不息。
傍晚我坐在小旅馆窗前看街上的灯一点点亮起来。
远处传来狗叫声还有偶尔经过的火车轰鸣。
窗外飘起了第一场雪雪花不大却稳稳地落在窗台上。
我写下: “穆棱是山的城河的乡。
人靠山生山养人。
这里的日子不紧不慢像炊烟一样缓缓升起。
老屋、旧街、火车的汽笛、林子的松香都混在空气里成了这片土地最真实的味道。
” 雪越下越大天渐渐暗了。
我放下笔拉开窗帘伸手去接一片雪花。
它落在掌心化得很快。
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这小城的美不在风景而在那份被岁月磨平后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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