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里刻下年轮第294封 围炉记晴暖
亲爱的波妞: 此刻路灯把影子泡在橘色的光里风过时树影在墙上舒展如未干的墨。
远处楼宇的窗亮着星星般的灯有晚归人的咳嗽声从巷口飘来混着烤红薯的甜香把夜色熬成了温吞的粥。
我正趴在阳台的藤椅上给你写信手边的青瓷碗里还剩两颗山楂糖是上周你陪我去逛胡同市集时买的。
摊主说“这糖得配着热饮吃才不涩”。
当时你笑我“像一只囤粮的松鼠”转身却把整袋都塞进我帆布包。
就像每次煮火锅时你总把最好的丸子先舀进我碗里自己捧着剩下的边角料吃得津津有味。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第一次跟你去吃老北京铜锅时我偷偷在心里打了无数个草稿。
那天你穿了一件灰蓝色的工装外套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那颗小小的痣。
你站在“聚宝源”门口的长队里回头冲我扬了扬手里的号: “刚排到第40号咱们去旁边买两串糖葫芦等位吧”。
阳光把你的睫毛照得透亮我突然想起汪曾祺写的:“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原来有些相遇是带着体温的活字会让纸上的铅字都长出温热的肌理—— 那些曾在书页间冰冷躺着的词忽然有了呼吸有了心跳像被你掌心的暖焐化的糖顺着笔尖淌下来时连标点都带着甜。
你知道我爱吃鱼丸却总记不住我不爱吃带馅的。
第一次在家煮火锅你兴冲冲从超市拎回一大袋荠菜鱼丸: “听导购说这是新品鲜得很”。
我盯着锅里浮起的白胖丸子咬开一个就皱起了眉——荠菜的清苦混着鱼的腥气实在不是我的口味。
你见状赶紧夹走我碗里的自己“咕咚”咽下去: “怪我没问清楚下次买纯肉的”。
可第二周你又拎回一袋虾滑鱼丸: “这个绝对没馅我跟售货员确认了三遍。
” 你举着包装袋凑过来指腹还沾着一点冰碴子眉头微蹙着念叨: “你看这成分表真没荠菜!” 你睫毛上沾的超市冷气还没化认真得像在解一道关乎宇宙存亡的难题。
我盯着你那副“绝对不会错”的模样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指尖戳了戳你冻得发红的鼻尖才发现原来有人把我的喜好揣得这样紧连记错了的模样都裹着蜜—— 就像小时候妈妈把糖块藏进棉袄口袋哪怕化得黏糊糊的甜意也照样漫得满心满肺。
去年冬至那天我刚结束在国贸大厦的会议推开玻璃门就被一阵冷风灌得缩起脖子。
北京竟下起了雪鹅毛似的雪片打着旋儿往下落把长安街的路灯都染成了毛茸茸的光球。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呵白气手机地图显示酒店还有两站地出租车却像被冻住似的半天不见一辆空车。
正犯愁时你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里混着“咔嗒”的按键声: “别动我刚从设计院出来穿了一件厚羽绒服这就骑车去接你。
” 等你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出现在街角时我差点笑出声。
你裹着一件军绿色的羽绒服帽子上积着一层薄雪车筐里塞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见了我就跳下车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说: “早知道你今天结束得晚我从食堂多打了俩馒头还揣了一包榨菜。
” 雪越下越大你把我的行李箱捆在车后座让我坐在前面的横梁上说“这样挡风”。
车把在雪地里晃晃悠悠我搂着你的腰听见你哼哧哼哧地蹬车羽绒服里飘出淡淡的煤气味—— 后来我才知道你早上为了给设计样本保温在实验室烧了煤炉衣服上沾了味。
到你租的那间老式单元楼时楼道里的暖气片只温乎乎的。
你掏钥匙开门的瞬间我看见窗玻璃上结着一层冰花像谁用指甲画了一片歪歪扭扭的森林。
屋里比楼道暖和些墙角立着个小电暖器发出“嗡嗡”的低鸣。
你把帆布包往桌上一倒滚出半颗蔫了的白菜、两盒速冻饺子还有个裹着厚布的小陶罐。
“本来想带你去吃胡同里的铜锅这雪太大估计店家都关门了” 你挠挠头往电暖器旁边挪了挪椅子“凑活吃点?” 你从床底拖出那只小电锅插上电时“滋啦”一声迸出一点火星吓得我赶紧按住插头。
你却满不在乎地扒开我的手用袖子擦了擦锅沿: “这锅跟我从广州过来的当年煮泡面都靠它比你想象中结实。
” 水开的时候你踩着凳子从衣柜顶上摸下那个小陶罐揭开盖子的瞬间一股醇厚的酒香漫开来混着屋里的煤气味竟有一种奇异的暖意。
“我妈邮寄的米酒说北方冬天冷煮在汤里能驱寒”你舀了两勺倒进锅里白汽“腾”地冒起来模糊了你的眉眼“本来想等你忙完正经做顿好的这下只能委屈你了。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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